靴子终于落地。

　　据新华社报道，当地时间7月21日，美国总统拜登宣布，他不再寻求竞选连任总统，并支持副总统哈里斯作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参加2024年大选。

　　拜登当天通过社交媒体发布的一封信宣布了这一决定。他在信中说：“我已决定不接受总统候选人提名，并将集中精力履行剩下的总统任期。”

　　拜登说，“作为2020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我的第一个决定是选择卡玛拉·哈里斯作为竞选搭档。这是我作过最好的决定。今天，我将全力支持卡玛拉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还表示，民主党人“是时候团结起来打败特朗普了”。

　　7月19日，拜登还发表声明称，将在下周“重返竞选活动。”短短两天，这个声明就作废了。随着拜登退选，2024年美国大选进入了前所未见的新阶段，特别是民主党阵营。

　　民主党分裂已成事实

　　自首场电视辩论“灾难性的失败”后，民主党内要求拜登退选的声音就不断高涨。7月17日，拜登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后，推动拜登退选的幕后活动越发频繁，主要推手也浮出了水面。

　　《纽约时报》7月19日的报道称，拜登认为前众议院议长佩洛西是民主党内要求他退选的主要煽动者，而奥巴马是幕后“操纵傀儡的大师”。为此，拜登私下里曾痛骂奥巴马。

　　事实上，此前就有消息称，自首场电视辩论后，佩洛西就一直在背后进行某种串联活动，以对拜登施加压力。而起初支持拜登的奥巴马在接听了许多民主党人的电话后也改变了看法。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民主党议员也站了出来公开要求拜登退选。到目前为止，国会264名民主党议员中至少已有36人公开呼吁拜登结束竞选活动。

　　在民主党已经分裂的情况下，拜登失去了带领民主党赢得总统选举和国会选举的号召力和权威性。

　　在这种情况下，拜登此前仍坚持不退，原因似乎不难猜测。首先，仍有部分重量级民主党人支持拜登。据NBC（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此前报道，比尔·克林顿和希拉里·克林顿私下支持拜登继续参选，并鼓励捐助者继续支持他。

　　此外，拜登还必须向他的金主们显示战斗意志。这些金主包括包括索罗斯，谷歌前CEO埃里克·施密特，高盛集团合伙人埃里克·明迪奇，天桥资本创始人安东尼·斯卡拉穆奇等人。当然，拜登还需要找到体面的台阶——新冠确诊阳性或许就是这个台阶。

　　哈里斯“上位”仍有程序问题

　　拜登在退选的同时，宣布支持哈里斯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而在此前，换哈里斯上在民主党内已有一定共识，特朗普团队也盯上了哈里斯，开始搜集哈里斯的黑材料。《纽约时报》援引两名知情人士的话说，特朗普阵营希望特别关注哈里斯任现职期间和在加州的“不当行为”。

　　但是，仅靠拜登支持哈里斯为新的总统候选人，仍有程序问题。因为哈里斯没有经过公开竞选程序，难以服众。

　　按照正常程序，在拜登退选后，民主党需要开始新一轮提名和竞选活动。然后全党支持在竞选活动中推出的新候选人。但现在距离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的时间已不足一个月，民主党已无暇再来一轮初选。

　　一直在民主党大本营加州搞串联活动的佩洛西就主张，民主党需要推出新的人选与哈里斯竞争。但这也势必遭到民主党基层的反对，因为这等于剥夺了他们的选择权。

　　民主党一干大佬敢于公开呼吁拜登退选，却少有人提出替代人选，大概就是忌讳这一点。此前公开支持哈里斯的大佬，只有民主党“进步派”旗手、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她认为，哈里斯曾担任旧金山地方检察官和加州检察长，正是对付特朗普这样的“已被定罪的罪犯”的合适人选。

　　此外，谁来与哈里斯竞争也是问题。原来呼声较高的可能人选加州州长纽森和密歇根州长惠特默均已表示不打算挑战哈里斯。

　　就目前的情况看，除了哈里斯外，民主党内已无其他有力的替代人选。但这不并代表哈里斯重新让民主党实现了团结。程序问题始终是制约哈里斯的代表性的问题，只是形势比人强罢了。

　　两党4年经历了两次大分裂

　　如果哈里斯正式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她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有非裔和亚裔血统的女性总统候选人。这有助于哈里斯获得包括黑人女性在内有色人种选民的支持。

　　但是，哈里斯的劣势也比较明显。2020年她参选美国总统初选，一票也没有拿到，在民主党内的根基依然不强。此外在国际场合，哈里斯被指不止一次闹出过笑话。

　　此前的民调显示，哈里斯与特朗普的民意支持率差距小于拜登与特朗普，两人基本处于均势。但是，民调机构向来也是大选游戏的参与者，很难断定此前哈里斯比拜登高的支持率，是不是民调机构设置诱导性问题、选择特定调查方式后得出的结论，目的是向拜登施加压力。

　　对于哈里斯可能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共和党阵营似乎并不在意。特朗普日前在接受采访时称，他相信哈里斯会比拜登更容易被打败。

　　共和党阵营现在信心满满，但就在4年前2020年大选后，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次大分裂。因为“1.6国会山事件”，以彭斯为代表的许多重量级共和党人公开表示反对特朗普，特朗普一度成为共和党的弃儿。

　　如今历史轮回，换成了民主党分裂。民主党许多重量级人物通过媒体、幕后活动推动拜登退选。

　　不知道“驴象”两党4年经历的这两次大分裂，有多大成分是出于政治道义，又有多大成分是出于政治算计。但至少，这两场分裂让人们进一步看清了华盛顿权力游戏的真实一面。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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